眼看要动手,沈隽意连忙走上前阻拦,“诸位,光天化日之下,对着一老一小动粗,未免太过分了吧?”
几个大汉闻声回头,上下打量着沈隽意。
见他穿着一身普通青布长袍,不像是什么权贵,却自带一股沉静的气度,让人不敢小觑。
“你是谁?” 满脸横肉的大汉警惕地眯起眼,握紧了手中的木棍,“敢来管我们的闲事?”
“路见不平的行人而已。” 沈隽意淡然道,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祖孙俩,“看不惯恃强凌弱,欺负老幼罢了。”
“欺负?” 瘦高个汉子撇了撇嘴,语气不屑,“这位爷,我劝您少管闲事。这老头子欠了我们员外的钱,我们来讨债,天经地义!”
“欠债还钱,这个道理我自然懂。” 沈隽意点了点头,目光落在那张被大汉捏在手里的借据上,“但也不该是这样的讨法吧?”
“干你屁事!”满脸横肉的大汉冷笑一声,抬了抬头,“这老头子的儿子欠我们老爷二百两银子,我们员外又不是开善堂的,自是要还了!”
“可有借据?”沈隽意挑了挑眉,“能否给在下一观?”
闻言,对方斜睨着沈隽意,眯了眯眼,上下打量着他,“凭什么给你看?怎么,你还要管他家的烂事?那敢情好,五百两,只要你肯给,我们立马就走!”
“你可有?”
沈隽意好脾气的回道:“抱歉,在下还真没有。”
“那就滚蛋!”一听说是个穷鬼,当下那大汉就脸一沉,掂量了下手里的刀,“不然,就别怪我手里的刀不认人。”
说着,他抖了抖手里明晃晃的长刀,吓唬道。
“你敢!” 楚元化往前走了一步,虎目一瞪,亦是按住了腰间。
看着楚元化按在腰间剑柄上的手,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脸色顿时一暗,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。
常年在市井里混饭吃,他还是有点眼力的
眼前这人虎背熊腰,站姿随意,肩背却挺得笔直,仿佛一柄蓄势待发的剑,手按在腰间的长剑上,虽未出鞘,但一股逼人的凌厉气劲却已如寒风般扑面而来,让人心头发紧。
“你……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” 满脸横肉的大汉喉结滚了滚,声音里裹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发颤,“敢管我们陈员外的事,就不怕吃不了兜着走?”
那瘦高个汉子也觉出了不对劲,紧攥着木棍的手心沁出冷汗,指节泛白。
他们平日里在乡邻面前横行惯了,却也分得清轻重。
眼前这两人,尤其是那个按剑而立的,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好惹的气息,绝非他们能拿捏的角色。
沈隽意并未直接回应,只淡然开口:“诸位,在下并非要与你们为难,只是觉得讨债也该有讨债的规矩。”
“即便真有债务纠纷,也该寻个体面的法子解决,而非动辄举棍恐吓,失了体面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那对瑟瑟发抖的祖孙身上:“更何况,他们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和黄口小儿,你们这般咄咄逼人,未免太失分寸。”
“体面?” 满脸横肉的大汉嗤笑一声,只是那笑声里的嚣张已淡了大半,“你当我们是来走亲戚的?还谈什么分寸!欠了钱不还,还想让我们捧着不成?”
老人闻言,蓦地抬起头,愤怒道:“你胡说!我们家没欠过钱!我儿子是个实诚人,一辈子规规矩矩,连街坊的一根针都不会拿,怎么可能借这么多银子?你们说得债务,全是瞎编的!”
“瞎编?” 沈隽意眉头微蹙,“此话当真?”
“千真万确!” 老人往前挪了半步,胸口剧烈起伏,“恩公明鉴啊,我儿子根本不认字,不知道怎么从陈员外家回来一趟,就被说欠了员外家二百两银子!”
“我们家一年到头刨着地,连五两银子都攒不下,哪里见过二百两的世面啊!”
小男孩虎子也怯生生地仰起脸,泪痕未干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倔强:“恩公,我爹爹是好人,他从不欠别人东西。是这些坏人天天上门逼债,才把我爹爹逼死的!”
满脸横肉的大汉见沈隽意只顾着盘问老人,心头的火气渐渐压过了惧意。
他盯着沈隽意打量半晌,见对方虽气度不凡,穿的却只是普通青布袍,不像是什么权贵,胆子又壮了几分。
“我看你也就是个爱管闲事的穷酸秀才!” 他梗着脖子冷笑,“读了两本书就敢来教训我们?告诉你,这地方轮不到你撒野!”
瘦高个汉子也跟着壮胆附和:“就是!我们讨我们的债,碍着你什么事了?有本事你替他们把钱还了,没本事就赶紧滚,别在这儿碍事!”
“诸位怎么就不愿好好说话?” 沈隽意轻轻摇了摇头,语气里添了几分无奈。
“废话少说!” 满脸横肉的大汉彻底没了耐心,往后退了半步扬声道,“兄弟们,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,给我废了他!出了事有陈员外担着!”
说着,那满脸横肉的大汉挥舞着木棍,就向沈隽意扑了过来。
其他几个大汉也紧随其后,手中的棍棒和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寒光,围拢上来。
然而,他们的脚步刚动,楚元化已如离弦之箭般掠了出去。
他的身影快如闪电,瞬间便挡在沈隽意身前,正对着那扑来的大汉。
对方的木棍还未落下,楚元化已探出手,如铁钳般钳住对方手腕,顺势一拧。
那大汉只觉手腕剧痛,木棍“哐当” 落地,还没等他喊出声,楚元化反手一棍,重重敲在他的肩膀上。
“啊——!”
一声惨叫划破午后的寂静,大汉捂着肩膀,像堆烂泥似的跌坐在地,疼得浑身抽搐。
其他几个大汉见状,怒吼着挥舞武器冲向楚元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