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个双手持螺放于唇边的长发人儿。一双修长小腿如孩童般吊在洞外,左摇右晃。山体黑得如同化在了夜里,使得那依光的人儿如同漂浮在半空中的仙神一般。
女孩盯着盯着,恍惚起来,不知不觉竟扇动着翅膀缓缓向那彩光飞去。
吹螺人气血翻涌,浑身颤抖,将燕尾螺重置口中,螺声再次响起。
单调却古朴厚重,平淡却暗藏激荡的旋律重新充斥着黑夜。
这一次,田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唤醒了。她的翅膀先于大脑做出了反应,不过哗哗两下,已是把自己带到了少年跟前。
这是个怎样的人啊?
泛着柔柔红光的面庞上五官清秀得几近稚嫩,却又隐隐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高傲与威严。深邃双目如铜铃,鼻梁高挺且隽秀,口唇微张咬螺,又似有千言和万语。一身新旧夹杂的彩鳞覆盖全身,唯露出骨络清晰的手臂和一对修长小腿。
女孩见这少年似乎与自己差不多大小,又坐于流光洞口,如同周身被彩虹包裹,突然心血来潮,几欲开口叫他一声“彩虹哥哥”!可转念一想,这人有没有可能就是目西族长本人,而并非自己第一眼看他所认为的族长后代呢?毕竟千山树的五螺人都是不死之身咧!
田斓小口微张,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。
那少年也是瞪大了眼注视着女孩,渐渐自然而然地将那个双尾尖尖头儿圆的黄螺从唇边挪开。
“目西……”
许久之后,从田斓口终于发出了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。
“是。”少年眼中光华一闪,却觉这轻吟如雷贯耳,站了起来。
田斓打了个激灵,觉得自己被少年眼中散出的光芒完全笼罩了起来。
一个人的眼睛所放射出的光芒不知要多么的强大与迷人,才能使得看着这双眼睛的眼睛只注视着眼睛,而忘了大量其他。
“房音。”目西颤抖着开口了。
“房……音----”田斓使劲眨了眨眼,皱起了眉。
“不会!”少年叹道。
“什么不会?”
“你是谁?你是在找我?”少年盯着这个长翅膀的女孩问。
“我是田斓。我在找目西族长。”女孩如实回答。
“你是怎么……”
“对了!”田斓打断了少年的话“我从千山树来,目东一族的目青长老对我说,他猜这螺声很有可能是目西族长为悼念亡妻而吹奏的!”
“目东一族……”少年全身颤抖了一下,退了两步,接着嘴角微微扬起,向女孩招手,
“来。”
“这火山-----”田斓有些犹豫。
“这火山是太阳的印记,也是一切的起源。”
“太阳的印记----”
“你不是第一个到访者,但你却最特别----你是我第一次邀请的-----”
田斓收起翅膀,跟随着少年向虹光弥漫的洞内走去。
只是两三步,在这直径丈余的长洞内环壁,五颜六色的图画便已让田斓走走停停,目不暇接,进而叹为观止了。这些画通俗易懂,却不失精美。虽说有太多奇形怪状的动植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