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早早还是没什么进食的欲望,她手背上面针孔遗留下来的淤青越来越多。医生跟陆傲天和沈星遥谈论陆早早的情况时,他们两个人通常皱着眉头,眉间的抑郁无奈快要堆积成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。
病房里面永远都有人看护,陆傲天和沈星遥知道陆早早并不想看见他们的脸,所以大多数时候都不在,不过来看望她的频率非常高,谢洄年偶尔会去外面短暂逗留一会儿,回来的时候身上是无法遮掩的尼古丁味道。
陆早早不吃饭,护工阿姨却仍旧给她备饭,陆早早闻着食物的香气仍旧食欲恹恹,不过今天的时候倒还勉强吃下去几口粥,她下床的时候偶然间打碎掉桌边的一只花瓶,新鲜的百合花连同里面冰凉的水全部散落一地,花瓶本身也四分五裂。
护工阿姨眼疾手快地冲到陆早早身边,“小姐,我来收拾。”
陆早早点点头,她走进卫生间,阿姨便放下手中的活立马跟着她走进去,形影不离地跟着她。陆早早上厕所,阿姨便隔着一扇玻璃门在外面等待,陆早早靠着墙角的墙壁缓慢地蹲下去,骨头摩挲着身后的墙壁有些疼。
她从宽大的病号服里面掏出一枚花瓶的陶瓷碎片,那是她刚刚眼疾手快藏起来的,其实不算特别锋利,但应该也足够了,只要力气大一点,没什么不能的,马上这枚碎片就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了。
陆早早的左手手腕上面还缠着一圈厚厚的纱布,解下来太麻烦了,她这次干脆换到右手,但是左手确实没有什么力气,甚至抬起来都发痛,可能上次太用力了,断掉了某根筋脉,所以才会这样。
也没过一分钟,阿姨就在外面颇有些紧张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,陆早早轻轻应了一声。
一边回应,陆早早一边用尽全力,有些钝的瓷片也不过才在右臂手腕上面割出一条涌出血痕的长条,距离死亡还太远太远了,陆早早抬起手摸了一下脖颈,或者割这里才更加方便快捷一些。
只是死状应该不太雅观,血到时候或许会飙溅得到处都是,把这里变成恐怖现场,但是陆早早现在也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,只要死掉就行,陆早早脑子这些天变得越来越迟钝,脑子里面在拼命回忆脖颈哪里最脆弱,最能一击毙命。
突然,那扇玻璃门被很粗暴地打开了,发出“轰”的一声巨响。
谢洄年的影子在墙面上投下一面巨大的阴影,把陆早早整个人都给包裹住,面色沉得像是一块覆盖着寒霜的铁,那块陶瓷碎片被谢洄年轻而易举地夺下来,紧紧地握在了他自己的掌心里面。
血顺着谢洄年的掌心往下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