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靖说的是:“叛逆之臣,人人得而诛之。\x·q?i+s,h¢e*n¢.?c_o′m¢然窦建德与王敬之不同。王敬之本一山贼耳,其所率投大王之众,不过数千,却从窦建德降大王之众,数万之多,现分布在各营之中。因此,要不要杀窦建德,不在於窦建德一人,而干系到从他降从大王的这数万之众!贸然杀之,恐此数万众,将各自疑。值此将与宇文化及决战之际,不利於军心稳定。又则,王伏宝奉大王之令,而下领兵在外,为我军奇兵,从这一点说,亦不宜即斩窦建德。是故大王释之。”
这一番代李善道为魏征答疑的解释,正是李善道不杀窦建德的缘故!
原本时空中,窦建德兵败,为李世民所擒之后,李世民起初也没杀掉他,直等他逃散的臣属齐善行等献山东之地与李渊、战事整个结束后,才在长安斩杀了窦建德。饶如此,窦建德死后,他散落在山东的旧部们,还因窦建德之死而不能自安,於是拥刘黑闼为主,再次举事。
却是须知,一方势力战败,被另一方势力吞并以后,最难处理的就是战败这方势力的旧部归心问题。一个不慎,就极可能会激起大变。尤其在战败这方势力,才被吞并不久,人心未定之时。窦建德之於李善道,他与他的旧部当下就是人处在心尚未尽附的微妙状态。
若骤然处决窦建德,无异於在未愈的伤口上撒盐,旧部或将不安,或者心生怨恨,从而也许便会引发连锁反叛。李善道深谙此理,故暂留窦建德一命,以稳住其旧部,避免重蹈原本时空,激起其旧部反叛之覆辙。之后,待时机成熟,再视情况,再做处置。
同时,做这样的暂时处理,还有一个好处,就是既能不影响即将与宇文化及展开的决战,且则能博得一个“宽厚”的名声。——当然,这个名声只是捎带所得,不是李善道的主要目的。
听完李靖代为解释,魏征豁然开朗,对李善道表示过赞佩过后,他摸着下巴,忖思稍顷,又正色进言,说道:“大王不杀窦建德的缘故,臣已明了。然臣以为,叛逆之罪,实不容赦,若就此轻饶,何以儆效尤?况窦建德之此叛,是被大王提前察觉了,又若没有察觉?后果不堪设想!因臣愚见,纵因形势,暂不宜斩窦建德,待歼灭宇文化及后,亦当悬首门阙!”
“玄成,既已恕之,复又杀之,你这岂不是要让我做出尔反尔的小人?”李善道呵呵笑道。*小¨税^C\M·S? *庚¨鑫*最′快,
只从他摸着短髭,呵呵笑着的举动、表情,看不出他真实所思。
魏征下拜行礼,说道:“臣怎敢陷大王於出尔反尔之境?臣唯虑及长远,防微杜渐。”
“好,好一个防微杜渐!玄成,你的意思我明白了。方下的当务之急是歼灭宇文化及,余下的事,无须急切,等歼灭掉他后,再议不迟。”李善道不置可否似地说了句,喝了口茶汤,顿了下,笑道,“要说起来,窦建德潜通宇文化及,意图谋叛,确乎罪不容诛,然就像他自己说的,既被我提前察觉,确是对我军接下来与宇文化及的明日此战,反倒增添了几分胜算。”
为何早就知道窦建德与宇文化及暗通,而却偏偏等到他即将举事的头一晚,才将他擒下?
李善道所图,正是为欲借此机,——趁宇文化及尚不知窦建德被擒的这个机会,使其措手不及,进而寻机取胜。这也是苏定方在擒捕窦建德时,与窦建德所说“将计就计”此话的意思。
李善道的这番打算,屈突通、李靖、魏征等心腹士尽知。
众人纷纷点头称是。
便就此,诸人根据之前已大体初定的方略,紧急的进行进一步的完善。
夜色渐深,堂中烛火明亮,映照得如同白昼。
李善道正在与屈突通、李靖等进一步完善方略,堂外脚步匆匆,王湛德入内,呈上书信一封。
将书信打开,李善道看之,却是宇文化及与窦建德的回信!
却原来,宇文化及的回信刚被送至高雅贤营中,苏定方立刻遣人急送到了城内。
略将回信看罢,李善道抚摸短髭而笑,顾盼诸人,示信说道:“明日此战,胜算八成矣!”
回信中,宇文化及将他明日的部署、预备怎么打的方略,一清二楚,和盘托出。
……
月落星沉,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。
昨天李善道就已下令,今日城外诸营接着出战反击,故诸营将士,俱已起来,有的营在用饭,有的营用饭早,已整装待发,在检查兵器,披挂铠甲,诸营皆杀气腾腾,战马嘶鸣。
而就在此际,一道军令,相继传到了城北、城东、城西三面诸营的主将营中。
亦即城北高曦、城东李文相、城西赵君德这三营。-鸿!特,暁`税·蛧¨ !哽~歆·最·筷`
高曦、李文相、赵君德接到军令,展开看罢,不敢怠慢,立即遵令行事,召集本区各营营将,速来主营听令。不多时,各营营将,分别赶到三人营中。
天光尚未大亮。
高曦、李文相、赵君德三将帐内,均灯火通明,帐外卫士环绕,气氛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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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
“大王令旨,今日此战,不再仅是出袭反击,已经定为是与宇文化及的决战!”
城东,李文相营内帐中。
见城东各营营将到齐,李文相立在案后,手捧李善道的军令,肃然说道。
窦建德、高雅贤作乱不成,结果被擒的消息,虽然没有刻意扩散,但为防止谣言,城外诸营的高级将领们,李善道却是都通知到了他们。因城东诸营将,现已是皆知此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