魂姑,似蛇似龟,脖子长数尺,牙尖含剧毒,奇毒难解。
江烛南也想到了这茬,心口一凉,疼的小脸都皱了起来。
方才还细细密密疼痛的肩膀。此刻犹如被毒蛇啮咬般,能分明的感受到痛楚在西肢百骸甚至是血液中蔓延,每一次呼吸,都感觉啮咬的更痛了一分,比当初被车撞倒在地的瞬间要疼上千倍万倍。
本想着趁这次机会一死百了,竟没想到这样都没死成,还要忍受毒痛。江烛南可算知道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。
要是能就此毒死也就罢了。
云月疏急忙封住江烛南的筋脉,给她灌入灵力压制她体内的毒素蔓延。
“子休。”刚大战过后,云月疏又受了重伤,体内可运转的灵力也所剩不多。
林子休闻言会意,连忙过来,为云月疏灌入灵力助力。
才不过一瞬,江烛南己经疼的冷汗淋漓,双目赤红。
杨婆子和江屠夫在一旁看的心疼得首掉眼泪,却无可奈何。
江烛南只觉得脑袋嗡嗡的,眼前发黑。
书中是什么剧情来着……好像原主也是在这中了毒,当时原主趁云月疏与魂姑打斗之际,想偷偷逃走,却不料被魂姑发现,魂姑想着死前带走一个,便用尽全身妖力攻向原主。
便也有了后面原主被云月疏一群人带回扶摇宗解毒,开始了推动主角团的爱恨纠葛工具人之路。
江烛南无力的阖上眼。
得了,误打误撞走上了剧情。
一阵夜雨过后,春意深深。听泉村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,吹落的花瓣如锦绣铺地,黄鹂立在梨花枝头,泉边柳絮满天,春光尽收。
春楹也己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,江家虽有几间小屋,但终究是乡野农户,一时招待不了那么多人,云月疏便让林子休他们先行带春楹回宗门,自己则留下来照顾江烛南。
“江姑娘,实在抱歉。”云月疏手中端着一碗粥迈步走了进来,目光落在趴在窗边看梨花的少女,站在门口垂头自责。
女主善良温柔,强大正义,从来是舍身救人,如今却有人因救她而中毒,心中自然会被汹涌的愧疚淹没。
江烛南无奈,这两天无数次在心中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找死去挡住那一击,明知死也死不了,非要负隅顽抗,最后给自己找麻烦。
难道,她真的要待在这本书里,没有办法出去了吗?
“云姑娘在门口站着做什么,过来坐呀!”江烛南笑吟吟地伸手招呼,拍了拍床边。
云月疏踟蹰片刻,走过来,将粥给江烛南递过去,却没有坐下。
少女亭亭玉立,一身暮山紫色衣裙,绝色容颜,身姿挺拔,束腰将腰间勾勒的盈盈一握,就说灿如春华,皎如秋月也不为过。
“江姑娘,这是我熬的药粥,或许能缓解你身上的不适。你身上的毒……我只能暂时帮你压制,魂姑的毒,不太好解。”
江烛南以前见多了冷眼相对,实在是面对别人悲伤愧疚的模样就浑身不自在。她连忙伸手将云月疏拉着坐了下来,歪着脑袋看她,一双杏眼笑成月牙状,像从前哄弟弟一样,软声软语道:“云姑娘,没事的,我知道你和林少侠为压制我的毒,都花费了不少灵力,你们己经尽力了,我现在也好多了,一点儿都不疼。”
云月疏看向她,少女目光炙热真诚,笑容明晃,倒是与初见那晚有些不同。
那夜她从魂姑手中将她救下,她看起来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,面对妖物的时候却很淡定,目光始终带着些冷淡疏离,仿佛只是一个静静观察的旁观者。所以当时她能舍身救她,也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。
“江姑娘,你可愿与我回扶摇宗,宗门里有专门炼制药草的长老,他定有办法救你。”
……该来的还是来了。
江烛南心口一沉,试图用意念与脑海中的书沟通。
我有资格拒绝吗?
「你答应云月疏,她带你回扶摇宗。或者云月疏将你迷晕,带你回扶摇宗。」
望着这一排字,江烛南咬牙握拳。
好好好。她算是彻底明白了,她只是这书中世界的一个蝼蚁,若是真想离开,当真只能走完剧情。
见江烛南沉思半晌不说话,云月疏以为她是不信任自己,掏出腰间的扶摇宗弟子牌,又急忙道:“江姑娘可完全信任我,我定会安然将你带回扶摇宗,也会照顾好你的。”
有了前车之鉴,江烛南心中挣扎一瞬,随后彻底放弃,微笑地点点头:“我自然愿意的呀,不过我爹娘他们……”
“江姑娘放心,此事我己经和江老伯他们提过了。”
“那他们……”江烛南想起那晚二老一把年纪还上山寻女的场景,回来后杨婆子便得了风寒,不禁心口泛酸。虽说是纸片人,可面对如此拳拳爱意,怎能不让人动容。
当夜杨婆子和江屠夫便一齐来到了江烛南房中给出了答案。
江烛南连忙上去给他们关门,将夜风挡在屋外,“爹,娘。夜里露水重,病刚好转一些小心着凉。”
杨婆子将她的手握住,另一只手接过江屠夫手中捧着的一条叠的干干净净的鹅黄色纱裙,“南儿,这是你爹爹白日里去镇上给你买的新裙子,比上一条还要漂亮。”
江烛南愣怔片刻,借着烛光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裙子。
鹅黄色绣花轻纱裙,层层叠叠的薄云纱,轻盈飘逸,如烟似雾。裙面上缀有一粒又一粒盛开的桂花,恍若花丛中的精灵般,精致灵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