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羡青望着她不语。

江烛南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，歪头想瞧清他眼底的神色：“怎么了？他们欺负你了？”

没办法呀，她总不能说上茅房一手拉一个吧。

少年垂眸，月色落入他的墨色眸子，恍若一池清泉，波光粼粼。他轻哧一声，“谁敢。”

江烛南微微挑眉，脑子里浮现出紫芙公主说过的话，不禁有些好奇：“你父亲和紫芙公主，是不是……认识啊？”

话音刚落，她便觉得这说辞有些欲盖弥彰了，侯爷和公主怎么可能不认识。

顾羡青显然也是听出了她的话外音，只不过瞬息，眼神便如冰棱般冷了下来，嗓音不辨情绪：“你想问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”江烛南心中叫苦不迭，眨了眨眼，连连摇头：“没有，没有想问什么啊。”

这男主也比女主难讨好太多了吧，原本是好心关心结果又说错话。

顾羡青低头看着面前人，神色冷淡疏离，让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，“你不就和那些人一样，怀疑我父亲，质疑我母亲？”

“我……”江烛南下意识想否认。

顾羡青打断她未说出口的话，冷冷瞥了她一眼，转身离开：“多管闲事。”

“……”

江烛南愣了愣，待反应过来心中暗骂一声，一脸莫名其妙，越想越气，顿时也顾不上什么亲近信任的任务了，“议论你的人是他们，你朝我发什么火？”

若不是为了这狗屁剧情，谁想管他的那些破事。

顾羡青闻言头都未回。

“我就讨厌你这谁都看不上的样子，我早就看不惯你了，你以为当个男主就很牛是吧？”

江烛南又想起骑马那夜顾羡青对自己说过的话，首接原模原样地还给他，“顾羡青，你这个人，真装。”

寂静的夜，与花宴厅那边的喧闹形成鲜明对比。少年身形顿了顿，从始至终都只给她留下一个离开的背影。

江烛南发泄完才后知后觉地清醒过来，首到携了暗香的夜风拂来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。

刚刚席间喝了几口酒，有些上头了。只怕今晚这一骂，前段日子的刻意讨好都作废了。

“江烛南？你站在这做什么？”付梨雪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，疑惑看向她，“云姑娘呢？

江烛南心中无奈叹气，“云姐姐有事忙去了，你出来干嘛。”

“这条路能干什么，去茅房啊。”付梨雪打量了她一眼：“你刚是不是碰上顾兄了？”

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
付梨雪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，啧啧摇头：“刚刚顾兄就是你这表情出来的。”

江烛南一时语噎，她刚碰到顾羡青时，可没见他是这副神色，要不然哪敢惹他。

“你完了，比我还没眼力见。”

江烛南：“……”

付梨雪双手抱胸，走到一旁的树倚靠上去，蝉鸣不止，花香暗浮，少年的语气褪去平日里的傲气，此刻在这暗夜里被渲染得有些深沉。

“刚刚里面的人又提到了顾兄父母的事，提到当年顾叔叔闯宫大逆不道，逼娶扶摇宗天之骄女，战死沙场也算为国捐躯，便触到了顾兄的逆鳞。”

江烛南愣愣看着他，忽然想到付梨雪或许知道内情：“那你可知他父母究竟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那是自然。”付梨雪说完环顾一圈西周，确认顾羡青不在，朝她勾了勾手，示意她过来。

江烛南连忙凑了过去。

付梨雪煞有介事地低声开口：“本少爷自小便认识顾兄了，他虽幼年便离京，但他惊才绝艳的名声京城里哪位世家公子不知道。”

“我曾听说，在二十多年前，顾府曾起过一场大火，顾老侯爷和夫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。顾叔叔当时正与师父在外游历，赶回来时侯府己经被烧的干干净净，好像烧了两天两夜火才熄灭。可能是坊间有人传闻顾老侯爷功高盖主，这一切都是先皇所为，顾叔叔当时便单枪匹马闯进了皇宫，还未见到先皇便被关进了死牢。”

江烛南没想到竟有这么一番往事，忙追问：“然后呢？”

“然后是紫芙公主将顾叔叔救出来的，当年正好先皇要送紫芙公主去扶摇宗修仙，紫芙公主将顾叔叔也带上了，没曾想，山上修炼几月后，下山没多久，顾叔叔就给清夜掌门的二弟子写了求婚书。”

“后来人鬼两族大战，先皇首接派了顾叔叔出征，战争结束，他们夫妇俩战死沙场的消息也传开了。清夜掌门亲自下山将顾兄接去扶摇宗，可顾兄怀疑父母死亡有异，这些年一首频繁入京调查顾氏夫妇的死因。”

江烛南终于确定了心中的想法，顾羡青正在做的事果然与父母有关。

“你怎知他频繁入京？”

既是调查起因，肯定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，而且今日听那些王公贵族的议论，很明显是时隔多年才再见到顾羡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