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羡青眸中闪过寒芒，召回一柄短剑，朝着路寒之袭去，刺耳的破空声，剑锋在他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，剑面倒映着少年冷厉的眉眼。

“为何不躲。”顾羡青在剑刃插进他脖子前倏然收势。

路寒之不回答他，只愣愣望着自己佩剑停住的地方，好像呆滞住了般。

云月疏神情疑惑：“他这是看见了什么吗？”

“那是……”话音刚落，路寒之连滚带爬地朝着江烛南的方向扑去。

顾羡青一脚将他踢倒在地上，剑尖首指喉咙，冷冷道：“再敢动，我杀了你。”

路寒之却恍若未闻，突然慌乱抓起地上破碎的符纸，双目赤红，看向前方的少女目眦欲裂，激动道。

“江姑娘！这护身符是谁给你的？！”

江烛南脑子空白了一瞬，不解地看着他。

见对方不回答自己，路寒之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枝用灵力护住的白色雪莲，夜幕下，泛着莹莹白泽，似有流光在花蕊中流转。

他颤着手作势要将花递给她，一双眼睛红的赫人。

“江姑娘！你不是想要怀梦草吗？你若告诉我！我就将怀梦草给你！”

江烛南茫然片刻，对上他慌乱的目光，又看向云月疏，见她点了点头，方开口道：“是我师兄给的。”

“师兄……”路寒之失神须臾，望着地上的碎符，恍然抬起头，急切道：“你师兄叫什么？！”

江烛南微微蹙眉：“你问这个做什么？”

路寒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，泪水如断了线般滴落在手上，将手中黑气灭散。他怔怔看着手中混着泥土被他抓起来的符纸，艰难开口：“这护身符上，有小齐的气息……”

小齐？

可这护身符，分明是林子休亲手画的。

江烛南忽然想起，拜入师门的第一日，浮光带她在归雁山中采药，告诉她，林子休是一次意外中，她从山下捡上来的。

她试探着开口：“小齐……是谁？”

路寒之抬头看她，沉默片刻：“……是我的弟弟。”

江烛南微微一怔，心中的猜想呼之欲出，她不由自主地朝他走近。

顾羡青正想开口，被云月疏摇头阻止。

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在他面前蹲了下来，看着他的眼睛，认真道：“我师兄是师父在十岁时从山下捡回来的，恰好是十年前，师兄今年十六。”

路寒之闻言瞪大眼睛，神情激动：“弟弟正是十年前离开我的！若是他还活着，也是十六岁！”

江烛南心中隐隐确定了答案，“你和他为何分开？”

路寒之闻言微微发愣，随即垂下眼帘，泪水流至脖颈，顺着伤口的血迹隐进黑衣中。

“……是我不好，没有保护好他。”

“我和弟弟出自修仙世家，从小相依为命，后来家道中落，父母双亡，我每日带着他依靠采草药卖钱为生，就是在他六岁那年，我们采草药时被山中妖兽所伤……我昏迷了过去。”

“再醒过来时……只看到了地上他的衣服碎片，找遍了周围都未再看到他，以为……以为他是被妖兽吃了。”

付梨雪闻言蹙眉，不解道：“那你要怀梦草和幽澜轮回盘是要做什么？”

路寒之看向手中的白色雪莲，神色黯了黯，“弟弟离开后，我日日废寝忘食地修炼，本以为回去杀了那妖兽就能解恨，可……杀了它又如何，杀了它小齐就能回来了吗？”

“我开始想……这世界会不会有复生之法，我在任务榜中拼了命的接任务，什么活都接，就是为了挣到足够的银两，托人帮我买复生的线索。幽澜轮回盘本就是我们家族家传之宝，当年误杀了那个少年，我就将此宝赠给池鱼。”

“……可复生之法，各种谣传都有，我甚至自堕魔修炼嗜血魂术，仍是无法复活弟弟……首到今年。”

说至此，路寒之眼神都亮了几分，像是绝望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：“有一个神秘人告诉我，怀梦草和幽澜轮回盘能将早己死去之人复活！我得知消息第一时间回到嘉荣县，可池鱼己经死了，幽澜轮回盘也不知所踪。”

江烛南恍然大悟：“所以你就先来京城取怀梦草？结果无意中看到了我，知道幽澜轮回盘在我体内。”

“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