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鞠衣三人,虽是扶摇宗弟子中的佼佼者,但对付上古妖物,还是蚍蜉撼树,不过几招,便落下了阵来。
沈酌立即接住被金镜兽拍飞的三人,“你们没事吧?”
淮阳“哇”地一声吐出一口血,回头惊讶道:“沈兄?你怎么还没跑?就你这小身板……”
少年勾了勾唇:“笑话,我可是堂堂沈……钰。”
淮阳:“沈兄莫要逞强,我们三人都不是这丑东西的对手,你别混乱中被这厮一脚踩扁了。”
“……”
沈酌默默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塞进江鞠衣的手里,转眼看向金镜兽时,眼眸隐隐含上一丝狠厉,语气却是散漫:“你们先走。”
江鞠衣知道手中是什么东西,突然意识到了什么,蓦地抓住沈酌袖子,眸色坚定道:“一起走。”
“放心。”
沈酌回头笑的吊儿郎当,伸手胡乱揉了揉少女的脑袋,随手替她擦去额角蹭出的血迹,“这丑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呢。”
“沈钰!”江鞠衣有些急了,抓着他袖子的手攥得更加用力。
“师父从来没有教过我扔下队友临阵脱逃,我也不会!”
“傻瓜,谁是你的队友。”
沈酌扯了扯唇,突然从腰间夹出一张符篆扔了出去。
江烛南突然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,再睁开眼,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,天地寂静,哪还有少年墨色的身影。
他们三人靠在树下,久久未曾回过神来。
江烛南这才反应过来,沈酌那厮趁着扔出转移符之时,竟顺手将她插到了少女腰间。
江鞠衣望着手中淡绿色的果子,唇色发白。
沈酌虽然也修炼,但他修为低微,似乎并无门派,所以也不曾有人教过他使用符篆。
后来,江鞠衣教过他几次,都是较为简单的,有幻形符,疾风符,传音符,最后他都嫌麻烦,一个也没学会,干脆不学。
不曾想,他不知何时竟偷偷连转移符都学会了。
“那小子!隐藏实力不说,竟然还想一个人逞英雄!”淮阳撑着斩魂枪站了起来,望着看不到尽头的茫茫天际,咬牙狠狠道。
他们知道,偷采浮玉春果,金镜兽不会放过他们,沈酌独自留下来对付金镜兽,便是想独自一人拖住它。
“走。”
江鞠衣将灵果贴身放好,也站了起来。
“去哪?”淮阳看她。
白荠荷双手握住两只短剑,眸色清淡,冷声道:“当英雄。”
待三人再回到浮玉春树边,只余满地打斗过的痕迹和满地的血迹,红白相衬,触目惊心。
没有金镜兽,也没有那道墨色的身影。
“沈兄他……”淮阳张了张嘴,第一次觉得口中苦涩得难以开口。
江鞠衣下意识地紧了紧指节,望向顺着谷底生长的浮玉春树,沉默半晌。
他们那天找了很久,还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,眼见着雪落得越来越大,最后只好放弃,打算暂时先回扶摇宗看有没有其他办法。
却不料,在他们回扶摇宗的途中,江鞠衣留下一封信,便消失不见了。
师兄师姐,扶摇宗见。
淮阳和荠荷以为江鞠衣仍是不死心,回去找沈钰了,可他们再次回到浮玉春树边,茫茫大雪己经将所有的痕迹覆盖住了。
连同他们的小师妹,从此消失在这片广阔天地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