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退一步,她便进一步,待到人抵着木床沿,大不敬地坐倒下去,她这才高高垂着眼,俯视着人,低声:“你的身上,有股熟悉的味道。”
抬头看她的人嘴唇因惊讶而张开,露出一小截红润鲜艳的舌头,恰如小荷露尖,引着人的视线驻足。
莫语春人都是傻的,想了想自己上次沐浴的时间,心里觉得实不应该。
可又怕是这几日烤火烤得汗津津的,被熏入味,也熏发臭了。
但……
等等。
莫语春后知后觉二皇子用了熟悉一词。
两人唯一一次近距离接触便是她偷拿冬被的那夜,他他指的不会是、是那时候闻到的什么味道吧?
是她的油膏,还是皂角?
祈云霄看着莫语春的表情变来变去,嘴角的弧度弯翘,放慢语速一字一句道:“很像一个小侍女。前些时候,她夜半而至,也是如你这般坐在床沿……”
莫语春听着忍不住瞪大了眼,二皇子这番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?
还有,她哪有往床上坐,顶多只是膝盖稍微压上去了那么一会儿。
想到这,莫语春忽然觉得身下的木床有些发烫,忙缩着脖子从祈云霄身侧挤了出来,惶恐地跪倒在床边。
“殿、殿下。”
她分外不经吓,这般胆小,也不知道是哪来的胆子,敢女扮男装进皇宫当差。
祈云霄嗤笑,理好衣摆,甩袖坐在莫语春先前坐着的位置旁,好整以暇地看向莫语春,无辜笑问:
“莫总管这般反应,可是认识那名女侍?甚至……关系匪浅?”
“怎么会呢。”莫语春努力掐着大腿,让声线不至于过分颤抖,稳住身体的反应,回道:“奴才是听殿下的意思,似乎将奴才当成了那名女侍,故此惶恐。”
莫语春说着,睁圆了眼睛以示真诚:“可奴才真真是个男儿身,若不是这卑贱之躯怕污了殿下的眼,奴才恨不得脱衣自证!”
她一边说着,一边仰起脖子,露出那颗小巧的喉结。
哈,还有些小聪明。
祈云霄手指轻捻着,眸光变得有些晦涩不明。
须臾,她轻笑:“好啊。”好似看不出莫语春脸上的抗拒,祈云霄继续说道:“莫总管拳拳之心,本殿岂会拂了你的意?”
“请吧。”
这这这这,真让她脱?
莫语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。
她手压在领口,磨磨唧唧半天连毛领都没松开,边敷衍边小心去瞄二皇子的反应,随时候着他开口制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