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云珠一边烧火一边听,不时点头。
“那小徐本是肉铺的小姐,自小吃穿不愁。两年前遭奸人陷害,和娘亲被赶出家门……”她感叹着说道。
“你也知道她是女的?”赵平安忍不住打断。
“书书告诉我的。他还特地说不能和第三个人讲,姐夫你就当没听见啊。”
“这小子嘴真严。”
赵平安一脸无语,程书书所谓的“第三人”,恐怕就是除了他全世界都能知道。
姜汤很快熬好。
李云珠喝姜汤,赵平安则坐下吃了点晚饭。
两人边吃边聊,话题无所不谈。
一个被迫嫁给村夫、第一天就守寡的女人,一个前世当了二十多年光棍的男人,说起话来毫无边界。
赵平安偶尔冒出些“奇怪词儿”,逗得李云珠咯咯直笑,越看他越顺眼。
一聊就忘了时间,直到李玉兰出来喊他们睡觉,才匆匆散去。
次日清晨。
赵平安睡醒起床,发现屋里静悄悄的,找了一圈竟然没见到吃的。
他皱了皱眉,有些不悦,自己预缴了好几个月的公粮,竟然连顿早饭都没换来?
“平安哥,怎么啦?”程书书迈进门来。
“你嫂子可能在外头有人了。”赵平安一边往厨房走一边道。
“啥意思?”程书书瞪大眼睛。
“早饭都不给我留,带着妹妹跑了。”
“她们不是和我奶奶、妹妹去田安村磨面吗?”
“不冲突。”赵平安撇撇嘴,从架上取下前天灌的猪血肠,“你吃早饭没?”
“早饭?哪有早饭?”
“早……唉,我咋忘了。”
赵平安一拍脑袋,才想起来现在这个时空一日两餐,上午九点后才吃“朝食”,下午三点吃“晡食”,还吃得寒酸。
“这几天太忙了,我都没注意这些细节。我对不起你嫂子了。”
他说着,还不忘替自己解释,生怕程书书哪天嘴快回去乱说。
他一边说一边动手切猪血肠,打算自己动手。
他无法接受一日两餐的生活,锅里烫了血肠,又烙了两张饼,顺手喊程书书一起吃。
“平安哥,这味道……怎么这么香?”程书书吃了一口,眼睛都亮了。
“受限于佐料,我这水平连我爸的三成都不到。”赵平安略显不满。
前世母亲是兽医忙得没空管饭,全靠父亲亲自下厨,他亲眼见证老爹从笨手笨脚练到比饭店大厨还强,也养成了对吃极高的标准。
“过两天镇上有入冬大集,很多外地人也会来,去年连邻国的人都来了。”
程书书边吃边说,“平安哥要不要去看看?也许能找到你要的佐料。”
“当然要去。”
赵平安眼睛一亮,佐料只是其中一项,另外他心里还有更大算盘。
“有人卖棉花吗?”
“有啊,西边邻国来的最多。”程书书语气遗憾,“不过价格没便宜多少。”
“多少钱一斤?我说的是虚棉。”
“二两银子。”程书书咬牙。
“比内地还便宜!”赵平安心里猛地一跳。
昨儿在镇上棉布铺,那女掌柜张口就是一斤实棉两百纹银,这么一对比,虚棉简直白菜价。
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。
目前最低要求二十斤虚棉,起码需要四十两银子。
他家存款才刚刚三十两,就算凑够了也不能全投出去,还得留一部分以备不时之需。
“大集办几天?”他问。
“三天,但基本第一天就被抢光了。”程书书回答。
赵平安心头一沉,只剩两天时间想办法搞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