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养肥了再宰?说得轻巧!”
女帝猛地转身,在铺着厚重地毯的御书房内来回踱步,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划出一个让秦萧有些口干舌燥的弧度的弧线。.咸,鱼`看`书+网~ `更*新_最′快,
“等他们兵强马壮,万一……万一局面失控了呢?你拿什么来保证,这群饿狼不会提前扑上来!”
她停下脚步,双眼盯着秦萧。
秦萧却只是平静地回望她。
“陛下,您错了。”
“他们扩军备战,恰恰不是因为他们强,而是因为他们怕。”
夏倾月一怔,下意识反问:“怕?他们怕什么?”
“怕您。”
秦萧的声音清晰而冷静,“您在朝堂上斩了刘澄,用的是雷霆手段。京城百官噤若寒蝉,这消息传到各处藩地,在他们听来,无异于惊雷贯耳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给女帝留出思考的时间。
“对于这些做了亏心事的人来说,京城刮来的任何一阵风,都可能预示着暴雨。他们不知道陛下的刀下一个会砍向谁,是继续清洗朝堂,还是会伸向他们这些藩王。未知,才是最大的恐惧。”
“所以,他们募兵,他们屯粮,本质上不是为了立刻就反,而是一种刺猬般的自保姿态。他们想用一身的硬刺告诉您:别惹我,我很不好惹!”
这番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夏倾身陷囹圄的思路。?比/奇.中!文?网- ?已~发?布~最`新¢章/节^
是啊……她之前只看到了藩王们的挑衅,却忽略了他们做出这些举动背后的深层动机。
恐惧?
这个词让她心头那股憋屈的怒火,悄然退去了一些,心里也是生出一些明悟。
秦萧见她神色松动,继续说道:“陛下,您再想深一层。平西候楚云飞和西岭城主拓跋雄,为了那座铁矿,明里暗里斗了快十年了。现在他们各自招兵买马,实力大增,您觉得,他们是会亲密无间地联手对抗朝廷,还是会觉着自己翅膀硬了,终于有机会先把身边那个老对头一口吞下?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,轻轻点了点桌上的情报。
“还有东海城主慕容明,他最大的财源是海盐。可他隔壁的北原城主完颜洪,去年偷偷开辟了新的盐场,抢了他不少生意。现在淮南王手里有了兵,慕容明会睡得安稳吗?”
“这是一群饿犬,陛下。我们现在要做的,不是冲进犬群里跟他们搏斗,而是往他们中间再丢几块肉骨头,让他们自己先咬起来。”
御书房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。
灯火摇曳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交织在一起。
夏倾月紧蹙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。
她坐回龙椅,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,眼中闪烁光芒。\萝¢拉?小~说\ ?已!发/布′最¢新¨章?节.
她彻底明白了。
秦萧的计划,不是消极的等待,而是主动的放纵,是捧杀,是催化剂!
让他们的实力增长,让他们的野心膨胀,从而让他们内部的矛盾也随之激化爆发!
朝廷,只需要当那个手持猎枪、耐心等待的猎人。
“好……好一个驱虎吞狼之计!”
夏倾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,“那我们具体该怎么做?真的就这么干看着?”
“不,我们不仅要看,还要演。”
秦萧的唇角,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。
“我们要演一场大戏,一场歌舞升平、国泰民安的大戏,让全天下的人都来看。”
夏倾月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:“唱什么戏?”
“陛下,臣记得,再过一月,便是太后娘娘的六十懿寿。”
“太后的寿辰?”
夏倾月愣住了,她没想到秦萧会突然提起这个,往年为了彰显节俭,皇室的寿宴都办得极为简单,她祖母也从不计较这些。
“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