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段时间,表哥亲手为她戴上幂篱,她视线便朦胧起来,白珠缠金的珠帘摇晃出驳杂的光影,目光所及看得都不真切,只有表哥牵着她的手才是真实,就这样一步步被牵着上了马车,在煦暖的一隅挨着彼此,两人都没有率先开口。?我′得_书.城. \勉-肺.阅~犊?
可能表哥昨晚未歇所以有些累了,温宛意便也没打扰他,等走出了府门没多久之后,外面有了些动静,再停下来时,她便听到有人在车马外问候恒亲王。
表哥出面寒暄了几句,很快便回来了,回来之后轻轻捏了捏她指骨,告诉她方才外面是何人。
温宛意倒是不关心外面是谁,只是她听到表哥方才同那人说车马中坐着的是他颇为喜欢的“美姬”,心中倏地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,今晚的扮演开场后,她也无需一直端着高门贵女的举止,而是该符合一个“受宠美姬”的行为。
再怎么胡闹,也不会被阿爹阿娘逮住的,外人更不会知道。
再没有比现在更恣意的时候了,温宛意满足地想着,等听到鱼跃鸢飞楼的名字后,心好似也跟着飞了出去。`我¨得¢书′城^ ?追+醉-芯,璋·洁?
下了马车,入眼便是这京中最繁华的酒楼,此楼共有三座,以中间的为最尊,足足筑了五层之高,金匾上写着“鱼跃鸢飞”四个大字,两侧则各是一座三层琼楼,左楼题着“浮游天地”右楼写着“扶摇入穹”,整体看来都是碧色栏槛,绯色户牖,门扇格心雕着鱼水相欢的纹刻,格扇下的裙板绘制了万迭青山图,好是一番气派。
白景辰朝她伸出一只手,温雅道:“现在还不到最热闹的时候,本王先带你去尝尝这鱼跃鸢飞楼的美酒佳肴。”
他在外面不会再喊她“表妹”了,温宛意早已入戏,所以不觉得这称呼陌生,便顺从地搭上他手心,随之进去。
“王爷留步!”
隔着很远传来一声呼唤,声音算得上耳熟,温宛意扭头看去,发现那人自己也见过——是表哥的下属,名为步安良。
“属下方才去找您,他们说您来这鸡飞狗跳楼了。”步安良语气里明显带着疑惑,不是很明白恒亲王来这种地方做什么,可当他走近了,突然又瞧见恒亲王身边跟了一位帷帽遮面的女子,心里的疑云愈发重了,“王爷这……”
“有何急事吗。,k-a·n¢s`h¨u`l¢a!o\.*c¨o\m~”白景辰极其自然地问,“怎么如此慌张。”
步安良想说什么,但一瞧见王爷身边的女子就觉得不适应,一时间难以开口,只能结结巴巴道:“烦请您移步,属下这事儿……”
“那便进去找个雅阁慢慢说。”白景辰一招手,让他也跟着进来。
步安良:“……”
浑身像是有蚂蚁在爬。
片刻功夫,桌上的酒食肴馔便齐全了,温宛意随意问了问,发觉这酒楼里也有“四司六局”的厨事分工,居然和自己家中别无二差。
步安良听她开口,顿时恍然大悟地看向恒亲王:“原来如此,属下眼拙,居然没看出这竟是……”
他话总说一半,说到这里察觉恒亲王眼神里的警告,顿时不敢多嘴多舌了。这鸡飞狗跳楼确实熙来攘往,谁知会不会隔墙有耳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