冰冷的刀锋抵在关雪松的喉结上,一丝鲜血顺着脖颈流下。¨丸,夲?神*栈· +嶵?芯/璋′截-更\薪·快!月光下,松本浩二的眼睛里闪烁着关雪松从未见过的冷酷。
"松本,你究竟在为谁工作?"关雪松缓慢地举起双手,同时用身体挡在沈墨卿和周子明前面。
松本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弧度:"当然是为大日本帝国,从一开始就是。"他的中文突然变得字正腔圆,没有丝毫口音,"警校的'偶遇',同窗的'友谊',全都是安排好的。"
关雪松感到一阵眩晕,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背叛,而是意识到自己竟然从未怀疑过。松本浩二——他在警校最亲密的朋友,一起喝酒、查案、甚至救过彼此性命的兄弟,居然从一开始就是个谎言。
"为什么?"关雪松声音嘶哑。
松本的刀尖微微下压:"因为你们关家和沈家,二十年前坏了我们一件大事。"他的目光扫向沈墨卿,"特别是你父亲,沈青山。"
沈墨卿的手悄悄摸向藏在衣袖中的手术刀:"我父亲只是个医生。"
"医生?"松本冷笑,"他是最后一个满族大萨满的弟子,知道'红路祭'的真正秘密。1928年,要不是他和你,"刀尖突然指向关雪松,"你父亲关铁山,我们早就完成了'红路开启'。"
关雪松脑中闪过北陵的记忆碎片——那个雪夜,他和沈墨卿躲在树后看到的仪式,穿奇怪服饰的人...其中有日本人?
"你们在利用古老的'红路祭'进行某种实验。"沈墨卿突然说,"那种导致心脏麻痹的毒素,就是从'标本m7'榆树中提取的,对不对?"
松本略显惊讶:"聪明的女孩。没错,那是一种古老的生物武器,萨满称之为'树鬼之怒',能在七天内让人心脏麻痹而死。我们只是...改良了它。"
周子明蜷缩在地上,手臂上的血已经浸透了衣袖:"他们...他们计划在三月一日铁路沿线释放...通过通风系统..."
"闭嘴!"松本厉喝,刀光一闪就要刺向周子明。
关雪松抓住这瞬间的机会,猛地撞向松本。武士刀划过他的肩膀,剧痛袭来,但他成功将松本撞倒在地。两人在狭窄的后院扭打起来。
"跑!"关雪松对沈墨卿喊道,"带周子明去北陵!"
沈墨卿犹豫了一瞬,随即扶起周子明向后巷跑去。松本暴怒,挥刀斩向关雪松。关雪松翻滚避开,掏出手枪,但松本已经跃上墙头,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。
远处立刻传来回应哨声和奔跑的脚步声。关雪松知道追兵将至,顾不得伤痛,翻身爬起朝沈墨卿离开的方向追去。
奉天城的小巷如同迷宫,关雪松凭着记忆抄近路,终于在一条岔路口追上了沈墨卿和周子明。周子明已经面色惨白,几乎走不动了。
"得处理他的伤口。"关雪松撕下衬衫下摆,简单包扎了周子明流血的手臂,"松本叫了增援,全城的日本特务都会出动找我们。"
沈墨卿看了看四周:"我知道一个地方,跟我来。"
她带着两人穿过几条隐蔽的小巷,来到一座废弃的祠堂。*微`趣+晓,说? .追¨最′歆!漳~踕·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里面蛛网密布,但还算干燥。沈墨卿移开供桌后的牌位,露出一个暗格,取出一个小药箱。
"这是我父亲早年设置的秘密联络点之一。"她熟练地给周子明清理伤口,敷上药粉,"抗联的人用过。"
关雪松挑眉:"你父亲和抗联有联系?"
沈墨卿点点头:"他一直暗中帮助抗日力量,特别是那些被日军用作实验的受害者。"她转向周子明,"你知道'三月行动'的具体内容,对吗?"
周子明虚弱地点点头:"他们...他们在长白山深处发现了一座古墓,里面有一种千年不腐的...东西。结合现代细菌技术,制造出了新型瘟疫。计划在三月一日通过铁路系统传播..."
"古墓?"关雪松想起古籍上被撕掉的地图,"在哪里?"
"不清楚具体位置,只知道在长白山北麓,靠近...靠近一个叫'七星谷'的地方。"周子明突然抓住关雪松的手,"名单上...下一个是谁?"
沈墨卿展开古籍:"按照顺序,'升天之路'之后是'幽冥之路'..."她的手指停在第五个名字上,突然倒吸一口冷气。
关雪松凑近一看,纸上赫然写着:陈国栋——奉天警署局长。
"陈局长?"关雪松难以置信,"他怎么会..."
周子明苦笑:"他负责...为实验提供'犯人'...从监狱里..."
远处传来犬吠和嘈杂的人声。关雪松从门缝望出去,看到几束电筒光在巷子里晃动。
"他们开始挨家挨户搜查了。"关雪松低声说,"我们得立刻去北陵找你父亲。他知道真相。"
沈墨卿快速收拾药箱:"后院有口枯井,通向下水道,能直达城北。"
三人悄悄摸到后院。沈墨卿移开井盖上的杂物,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。周子明因为手臂受伤,下去时疼得直冒冷汗。
下水道里漆黑一片,恶臭扑鼻。关雪松打头阵,沈墨卿扶着周子明跟在后面。老鼠在他们脚边窜过,污水没到脚踝。走了约莫半小时,前方出现微光——那是通向北郊的出口。
爬出下水道,三人已经浑身湿透,沾满污秽。北陵的松柏林在月色中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,随风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"那棵古榆树在陵园西北角。"沈墨卿指向远处,"父亲一定在那里等我们。"
他们刚踏进陵园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枪响。周子明闷哼一声,扑倒在地——子弹从他后背穿入,前胸穿出,鲜血瞬间染红了雪地。
"狙击手!"关雪松拉着沈墨卿扑到一座石碑后。又一发子弹打在石碑上,碎石飞溅。
周子明躺在血泊中,艰难地向他们伸出手:"名单...名单上还有..."话未说完,他的手垂落下去,眼睛失去了光彩。
"他死了。"沈墨卿声音颤抖,"但'升天之路'...凶手还没完成仪式..."
关雪松观察四周:"狙击手在东南方向的树上。我们绕到碑林后面,从西侧接近古榆树。"
两人借着墓碑和灌木的掩护,迂回前进。萝拉晓税 埂辛嶵全枪声又响了几次,但都没打中。终于,他们看到了那棵巨大的古榆树——树干上刻着七个神秘符号,树下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。
"父亲!"沈墨卿低声呼唤。
那人转过身,正是沈青山。他比关雪松记忆中苍老了许多,白发如霜,但眼神依然锐利如刀。
"过来!快!"沈青山招手,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,向四周撒出一把粉末。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。
"遮住口鼻!"沈青山命令道。关雪松和沈墨卿刚照做,就听到东南方向传来一声惨叫——狙击手从树上摔了下来,双手抓着脸痛苦翻滚。
"暂时解决了。"沈青山领着两人转到古榆树后,那里有一个隐蔽的地洞,"进去说。"
地洞比想象中宽敞,点着油灯,摆着简单的生活用品和大量书籍。沈青山给两人倒了热茶,然后仔细检查了关雪松肩上的刀伤。
"松本浩二?"沈青山一边上药一边问。
关雪松点头:"他说...二十年前..."
"1928年。"沈青山叹息,"皇姑屯事件不仅是炸死张作霖那么简单。日本人同时在秘密测试他们从萨满古墓中找到的东西——一种古老的瘟疫。"
他从怀中取出一块古老的骨片,上面刻满了细小的符号:"这是封印'树鬼之怒'的咒文的一部分。完整的咒文被分成七块,由七个萨满家族保管。日本人已经收集了五块。"
沈墨卿展开那本满文古籍:"所以'红路祭'实际上是..."
"一种解锁仪式。"沈青山点头,"每完成一个符号的祭祀,就解开一层封印。当七个全部完成时,那种古老瘟疫就会与日本人培育的现代细菌结合,形成一种全新的生物武器。"
关雪松想起照片上"红路开启之日"的字样:"'三月行动'就是要在铁路沿线释放这种混合瘟疫?"